散文诗大展(91)·宁夏

9/25/2025 9:01:30 AM华文作家网来源:作家报         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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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沙枣树的颜色(外一章)

 

全 佳

 

每天往返的河岸边,一片几乎望不到尽头的树林,总是不由自主地映入眼帘,那就是这片土地上以耐寒著称的沙枣树。

这样的树木,没有什么树形,也不需要人们刻意修剪。荒野,渠畔,都有它们的身影。然而,能够在黄河滩地上以树林的姿态出现,实属罕见。

黄河沿岸,极少有各种树木存活,特别是那些名贵的树木,更是无迹可寻。只有耐旱耐盐碱的沙枣树,同那些红柳,艾条等等低矮的灌木一起,顽强地存活着。

久了,远远看去,总感觉那些沙枣树全身泛起的灰白颜色,跟近在咫尺的河水的颜色,如出一辙。

 

     河鸟起落

 

越来越多,越来越多。

它们来自不同地方。不同的鸟儿,几乎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,认准了这块有着曲曲弯弯的河床的地方。

河流弯弯曲曲,流水深深浅浅,河滩时有时无……这一切,成为来自不同地方的鸟儿理想的栖息地。在这里,这些鸟儿有了共同的踪迹和语言。它们把河床当成自己的家居,在此生儿育女,引吭高歌,嬉戏打闹。

越来越多,越来越多。

直到河面冰封,那些即将飞向天南海北的鸟儿,似乎在这大河之上,完成了一次洗礼,它们耳濡目染了大河的曲曲弯弯的涛声,之后,在曲曲弯弯的行程中不再迷茫。

来春,它们会再次沿着曲曲弯弯的征途,如约而至。

全佳  女。系宁夏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见《大河》《北极光》《湛江文学》《崆峒》《渤海》《贺兰山》等刊。

 

沙坡头,古韵悠长的牧歌(组章)

 

艾兰芳

绝望到寂寞寥的火焰,燃起一粒一粒贲张的豪情,金色的苍穹给了你黄金,却握不住内心的风尘。

跪着才能摸到你跳动的脉,虔诚被盛大捕获,割裂的风让你刀口落血。

 

以太极水图开局,开出骇浪惊涛。

沙粒是山湖遗留下的潮汐,将胸口锤疼。

古城的上空亮起一轮弯弯的月亮,地脉中鸣沙声声。

圆圆落日,诗人的孤影那么高大。

金沙映照的长河,诗人王维的麻鞋走过孤烟。

古刹高庙,接纳了虔诚的膜拜。

夜半钟声,壮士冰河铁马,捍卫北疆平安,中卫城池,景色斑斓。

寺口胜景,奇峰叠荡,苏武牧鞭的坚韧像一枚子弹,谢向卖国者的胸膛。忠诚于祖国的羊鞭啊,敲打着那些迷途知返的游子之心。

九曲回环的黄河水,羊皮筏子渡过对岸的青梅,唱一曲水沙相恋的情歌。挑过对岸的阳光,不计雷声和雁鸣,相守着白头竹马,宛若岸上大雪要覆盖的芦苇。

 

 

古树犁花,南北长滩,如诗如画燃起炊烟,鸟鸣村翠自然悠悠,渡慢慢的光阴。

枣树古愧,深厚的双翼,张开翅膀,荫庇四方泽民。

甲骨寻踪,大麦地岩画,祖先心中的太阳,燃起不灭的神灵。

先民赤辣辣的爱雕刻于岩心,倔强的血指将疼痛刻在岩上。

暮色中,低垂的飞鸟,飞翔美好的家园。

艾兰芳  女。系宁夏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见《散文诗世界》《黄河文学》《宁夏日报》《湛江科技报》《中卫日报》《石嘴山日报》等报刊。

 

 贺兰山之歌 (组章)

 

杨立功

贺兰山静静矗立,如一位沉默的父亲,以宽厚的臂膀环抱着这片土地。它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隐没,却依然能感受到那深邃的目光——慈悲,充满力量。

山脚下,灯火点点,如散落的星辰,温暖而安宁。人们在这光亮中生活、劳作,却鲜少抬头望一望那始终守护他们的身影。它静静聆听着尘世的喧嚣与宁静,见证着人间的悲欢离合,用陪伴诉说守护的誓言,岁月在它身上留下斑驳痕迹,却从未消磨它对这片土地的深情。

 

 

沙尘暴席卷而来,黄沙漫天。贺兰山横亘在宁夏平原之西,狂暴的风沙被撞得奄奄一息,只有一缕缕疲惫的尘埃轻轻飘落。寒流南下,凛冽如刀,贺兰山再次挺身,将刺骨的冷意削减成微凉的夜风。

它从不争辩,从不抱怨,甚至在被索取得千疮百孔时,也只是沉默地愈合伤口。它的巍峨,它的荒芜,直面于西天,它的爱,深埋地底,亘古不变,静默无声。

 

 

浩瀚的时间长河里,贺兰山早已看尽沧桑。王朝更迭,山河变迁,唯有它依然如故。它的爱没有减少,它的伤害也没有减少。它记得着每一寸土地的温度,每一次草木的生长与凋零,每一条溪流的欢歌与低语。

有一天,风沙掩埋了道路,烈日炙烤着大地,它仍会以残存的躯体,为生命撑起最后一片荫蔽。因为爱,不是交换,不是条件,却永恒。有一天,人类终于回头,它仍在那里,以最初的姿态,守望着这片土地。

这片土地,依然生生不息。

杨立功  系宁夏作家协会会员。在《朔方》《奔流》《大河》《北极光》《湛江文学》《劳动时报》《西安晚报》《海口日报》等报刊发表作品。

 

誓  言(外一章)

耿  静

 

扎根这片热土,藏在根须里的,是扯不断的责任与担当。

揣着打江山的梦,把种子埋进土里,要长出一片生命的绿海。根茎像颗倔强的心,往深处钻,流淌的热血里,正一点点攒着他那不算完整的理想。

站在土山顶上,望见一排排树,活像战士的魂。铁似的身子挡着风沙,不让它往前挪一步。风轻轻掀动枝叶,像举起手臂,摇着日子里的清淡。树桠间飘着的歌谣,是云朵攒了满肚子的温柔。

看着树的实在,想起心里的白马王子。他又高又聪明,却只会为我犯傻——因为他认准了,守护我就是这辈子的本分。

夕阳斜着身,想看看树在琢磨啥,撒下黄色的碎花,盖没了树的愁绪。夜色漫上来,啥都静了。

树往下扎根,许是在传命脉;往上长,许是命里就该守着这片土,不肯向狂风低头。风再野,等尘埃落定,也会歇下来。年轻时追着沙跑遍天涯,日子久了,谁都累。

可树的誓言没变:站稳脚跟,举着灯,往诗和远方走。

 

卧龙山庄

 

田野的风聚成一股,被木屋轻轻拢住。远处村庄静默着,听荷花池藏的秘密——它记得我年少偷摘莲蓬,指尖被刺扎出的血珠,记得我蹲在池边,把“不想长大”的叹息,说给摇晃的荷叶。

山庄铺展得开阔,乡野的草把欢喜掰成碎叶,顺着沟渠爬,直到荷花池撞进眼帘。头回见,心尖却像撞见旧梦,猛地一颤。荷花在风里晃着笑,花瓣碰着花瓣,在教我把日子过成蹦跳的歌。

垂柳挨着木屋絮叨,影子落进荷影月色里,晃成模糊的画。我靠在鱼池边,看鱼影在水里写谜,猜了半宿,没猜透哪尾鱼藏着“别走”的字。蓝天成了云朵的戏台,它们追着撞着,我是这山庄里,独贪泥土腥咸的人。

风裹着麦香扑来,远处收割的麦子在眼前晃:麦秆弯腰吻大地,麦粒在网筛上蹦跳,把丰收的响,一粒一粒撒进暮色。

我把过往撕成细丝,揉成风塞进囊。数着乡野的甜,总惦记荷花——想知道风讲了昨夜的星,还是今早的露。

回头才惊觉,这静是山庄主人的心意。他把乡野的憨、植物的疯、泥土的腥,酿成涩酒,等我这念旧人,醉在里头,捞回丢了的自己。

耿静,女。系石嘴山市作家协会会员。在《北极光》《贺兰山》《渤海》《河源日报》《中卫日报》《石嘴山日报》等报刊发表作品。

 

 守  望(二章)

 

李建军

 

贺兰山

 

光在昼夜之间翻过了一年,又从地平线上升起第一缕温暖。

山是有密语的,否则我不会与它攀比,做一次零距离的接触。

山下香火缭绕,爆竹声在祈福中爆烈,声音在山谷中回响。

我大口地吸着山间清冷的空气,这是新年独有的气息,纯净而凛冽,如同路旁野草希望的味道。风在耳边低语,向我打探春的信息。那隐藏在山阴的积雪,瘦枝在山风中挺立,轻折枝头有了弹性,它在孕育着春的希望。

这山峦连绵起伏,一直都有它的热情,它背负了许多前世今生。风霜雨雪,太阳的炙烤,裸露的外表,粗糙的肌肤,人们真正体会不到它的艰辛和顽强。从遥远到如今,一直呵护着山下子民的繁衍生息。

等待一场春的事物的宠幸,雨下,嫩芽就会跟它接茬、搭话。跑不死风,会穿过岩石的缝隙,向呱呱鸡喊话。

人在山巅,感爱自然的伟大与生命的渺小,真谛确从一步一个台有所顿悟;无论前路如何崎岖,只要心怀希望,便能攀上属于自己的山峰。

 

守  望

 

太阳和月亮已经走失多年,盐碱疯狂啃噬大地,梦皲裂着坦露真相。盐霜凝结起微薄希望,岁月的折痕中,倔强被风干深藏。

一滴水落下,于此地静静守望,历经千年时光,幻化成一片湖泊,它宛如大地眼眸,映着沧桑。

带上黎明和清晨,独坐它身旁,一群鱼儿向我游来,听我把心事向它们倾吐。与石头低语半晌,长在石头表面的青苔,沉默,是它的诗行,藏着我未诉的离殇。

李建军  系宁夏作家协会会员,石嘴山市文艺志愿者协会秘书长。在《北极光》《宁夏日报》《河源日报》《辽源日报》《绥化日报》等报刊发表作品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栏目总策划:沉  沙    栏目主持/主编:汝津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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